中国劳动经济学研究:从何处来,向何处去

　　关键词：劳动经济学　中国
　　微观经济计量学在当代经济学研究中，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在实证方面，劳动经济学都极大地推动了整个经济学的发展。在理论上，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的很多研究都以劳动力市场为对象。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劳动经济学研究极大地推动了微观经济计量学的发展。当代微观计量学很多前沿方法的发展都首先源于劳动经济学研究的需要，并且广泛地被应用于其他领域。为此，诺贝尔经济学奖已经在2000年被授予在这方面有突出贡献的D. L. McFadden和J. J. Heckman两人。而Wooldridge （2002, 2003）的高级和中级教科书①则全面地总结了微观经济计量学的主要成就。近些年来，在主流经济学研究中微观经济计量学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并且已经成为应用经济学（applied e- conomics）②的主要工具。与国外劳动经济学在理论、实证和政策研究中的重要性相比，在中国，劳动经济学被作为当代经济学的内容被系统地在国内进行介绍的历史不超过10年，劳动经济学研究至今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可喜的是，在一批学者的努力下，中国的劳动经济学研究在近些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世界经济文汇》杂志社在新年伊始推出“劳动与社会保障”专辑，旨在集中地反映中国劳动经济学研究的最新成果和发展动向。从本专辑所收录的文章来看，实证研究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相信这些研究也将大大地推动中国劳动经济学乃至经济学研究的发展，就象在西方主流经济学研究发展中劳动经济学曾经起过重大的推动作用一样。
　　因此，这样的劳动力市场制度对劳动力资源的配置和经济效率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就成了中国劳动经济学研究的基本主题。在近些年来，有很多成果对此做了研究，非常值得专门撰文进行总结。在本专辑收录的论文中，王德文等人和朱农的两篇论文都从不同侧面研究了劳动力市场分割的影响。王德文等人发现，农村劳动力在非国有部门就业具有一定的竞争优势，但他们的低工资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是由较低的劳动权益保障造成的。朱农的文章发现，也许正是因为保护城市居民就业的政策的影响，向城市迁移对农村劳动力来说成本较高，于是从事本地非农产业就成了他们的一种替代性的选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当城乡分割的劳动力市场政策被取消后劳动力流动和职业选择的趋势就可能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这时，劳动力市场和相应的产业布局的调整可能会带来巨大的成本，农村非农产业是否将永久存在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上述两篇文章成功地运用了微观经济计量学中的离散选择模型（discrete choice model），解答了有关劳动力流动和职业选择的重要问题。实际上，对于中国的劳动力市场而言，我们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通过实证研究来回答。但是，由于调查研究和数据所受到的管制，长期以来就连“中国的失业率到底有多高”这样的问题我们也并不是非常了解。
　　好在这样的尴尬局面正在发生一些变化。王德文等人的文章利用统计局提供的人口普查资料证实，2000年城市失业率为8.3%,而且女性失业率高于男性， 城市本地劳动力失业率高于城市迁移者，而农村迁移者失业率则更低。长期以来，中国政府都仅公布偏低的登记失业率，但同时又有些自相矛盾地认为中国面临着极大的就业难题。王德文等人用统计数据给出了一个比较可信的失业率估计，同时，根据他们提供的不同户籍身份的劳动力的失业率差异，地方政府担心放开劳动力市场后将导致失业率上升的顾虑似乎有些不必要。可以预期，在未来劳动力市场进一步调整的过程中，中国完全有可能面临一个更高的失业率，并且成为全球范围内一个高失业率国家，如何在经济增长的同时扩大就业将成为中国政府面临的巨大挑战。Ray Brooks和陶然的研究全面总结了中国劳动力市场的绩效和挑战，并且认为，要解决中国的就业难题，持续的高速经济增长是基本的保证，为此，非国有经济的发展和政府放松管制的政策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政府在哪些方面放松管制、如何放松管制、以及如何提供一套制度安排来促使政府放松管制仍然是有待讨论的问题。